献给经济管理学院建院30周年——侯炳辉教授(四)


两间半房子闹“革命”

    1979年,清华大学成立经济管理工程系(筹)时,“系址”就在清华中央主楼和东主楼之间的三层过桥上,共两间半房子,估计面积不到100平米。偌大一个中央主楼,经管系仅占边缘上如此区区,但大家还是笑呵呵的,兴致勃勃地在这个“根据地”上筹划着未来。我们教研组和系里其他教研组一样,当年就在这个“根据地”招收了研究生,并积极筹备本科新专业,以便次年招收本科生。但是,好景不长,也许一年之后的某日,我们的东邻,位于东主楼的无线电系,要“扩大地盘”,希望我们的“根据地”让出来。从整体上来说,他们的要求也许是合理的,但是,缩落在主楼边缘的我们,一时还没有地方可去,这给正在轰轰烈烈干“革命”的经管系(筹)显然浇了一盆冷水。后来,系里向9003大楼(精密仪器系)4层的东部借了3、4间房子,我们才算又有了新的“根据地”。像“红色高棉”一样,在新的“根据地”继续“闹革命”。

    建筑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9003大楼的楼层尤其的高,其中,从一楼到二楼门外的台阶,每个阶梯高达40公分左右(现在已经改低),如果一口气走到4楼,是非常吃力的。当时系里的办公室主任叫林引生,是从西藏自治区复员过来的老同志,他几乎每上一层台阶都要休息、深呼吸一下。尽管如此,经管系的教职员还有研究生、本科生以及干部班学员,似乎都不在乎这些,照样干得轰轰烈烈,学得热火朝天。
 

2013年9月3日薛华成夫妇来京时的合影(薛华成,男, 1980-1985年在清华大学领导创建管理信息系统本科生和硕士生专业,任专业教研室主任。

    1984年,时任国家经委副主任的朱镕基同志任院长,我们终于有了一座“漂亮的4层大楼”——文南楼(现为清华外语系所在地)。我们一下子感到了如鱼入海,分外舒畅。我们教研组也分到了两个办公室,每间6张桌子。于是“游击队”站住了脚跟,“革命”进入了新的阶段。经管学院的大旗举起来以后,先后又建设了伟伦楼、舜德楼,现在还在筹备更新的,据说达5万平米的大楼呢!

高中生直读硕士学位

    经管系第三届研究生招生时,有色金属研究院计算机室的庞邦选来报考,她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“老三届”,仅高中毕业。庞邦选的考试成绩不错,还带来厚厚一叠自学笔记。她的成绩虽然达到录取标准,但限于名额,是否录取她,教研组存在不同意见。当时我认为,庞邦选敢于报考经管系研究生,本身就表明“来者不弱”,我主张录取她,而且愿意指导她。我想,她既然有这个毅力,能通过自学,达到考试合格的实力,那么,她也必然能够顺利完成硕士论文。我们教研组以及系里的领导非常通情达理的,他们打破了常规,同意录取庞邦选,于是,她也就成了我指导的研究生。在研究生毕业前夕,进行论文答辩时,庞邦选的论文不仅水平较高,而且答辩时条理清晰,侃侃而谈,逻辑性很强,得答辩委员的好评。后来庞邦选被分配到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工作。

一不经意培养了一个外交官

    文化大革命停止了十年的高校招生,这是一个非常的年代。期间,上世纪70年代初期,清华大学从工农兵中招收了一批学生,他们的文化程度各异,但是,他们都是从劳动第一线选拔出来的。后来,他们许多人经过进一步的深造,成了我们国家的各个领域的佼佼者。他们是在这个历史条件下涌现出来的我们国家的栋梁。在我们小小的教研组里也发生过一件事。在之前的篇章“第一次教学小风波”中我曾提到过经1(1981)班学生到学校党委告我们状的事,我想,既然提到了这件事,我必须得交代一下这位教师的下文。

    话说,当初经1(1981)班同学向学校党委告状的事情发生时,我很为这位教师鸣不平,建议她读一个在职研究生,并愿意指导她。虽然她工作、听课和教育孩子负担很重,但她非常刻苦。由于她是初中“老三届”,原来的基础更差一些,所以做论文也就比较吃力。论文经过多次修改、补充,最后她非常出色地完成了。她论文的每张图纸,每页文字,每个标点符号,都是一笔一划手抄的,其认真程度实在叫人感动(最近我把她的论文拿起来看看,感慨万千)。她获得硕士学位以后,被教育部调走,先后任处长、教育报刊社社长,后来长期担任外交官,先任我国驻英国大使馆的秘书;后来又任驻英国的教育参赞;再后来任驻美国公使衔教育参赞,成了一个出色的外交官。她还曾任党的15、16、17大代表。回国以后,她继续受到党和国家的重用,担任着重要的工作,任我国知名大学的党委书记。

北戴河和养猪场

    我认为,大学本科生在学习期间,很有必要多接触一下社会和生产实际,在我们的教学计划中还专门开了一门课:“工业生产过程概论”,介绍并现场参观钢铁、电力、纺织、建筑等企业的生产过程,效果很好。同时,还利用暑假的小学期,到企业、事业单位进行管理实践。1983年暑假期间的小学期,我们经0(1980)班本科生进入了管理实习阶段,我们首先确定实习地点,然后到现场去调研和进行管理实习。例如,有五六个学生去北京电机厂调研和管理实习,同时为开发该厂的管理信息系统做可行性研究。厂里非常欢迎他们,实习结束后还请他们去北戴河休养了几天。第二年暑假的小学期,经1(1981)班的几个学生也去了该厂进行管理实习,照例,实习完毕后让他们去了一次北戴河休养。学生们不仅了解了社会,学到了管理知识,这几个外地考来的学生,还破天荒地享受到了北戴河休养优待,真是一举两得,何而不乐呢。

    我们的管理实习除工厂企业以外,也有到机关、学校、医院等单位去的。还是在1983年暑假小学期的经0班实习,我也亲自带几个同学去了通县(现在叫通州区)国营“永乐店农场柴厂屯分场”实习,这是一次十分有趣的教学实践。事情是这样的,中国农业工程研究设计院的研究员袁柏瑞,研究生猪再生产的项目。此时我正在上一门课:《管理系统模拟》,采用GPSS模拟语言进行各种系统的模拟。老袁知道了我是教系统模拟的,他希望模拟猪的生长和出栏规律,以便有计划地生产和销售生猪,使之不因生猪的生产和猪肉的消费不协调。例如,市场上缺少猪肉,农民就多养猪;养多了,猪肉又卖不出去了,猪肉就降价;农民亏本了,就没有了养猪积极性,于是,市场上又出现了猪肉慌。由此,猪肉又涨价,并立刻引起物价波动,如此反复的恶性循环…。在我国改革开放后不长的30多年的时间里,“猪八戒”多次规律性地搅乱了我们的市场物价,政府和老百姓深受其苦。我和几个同学与袁柏瑞一起进行了调查分析,并建立养猪模型,在计算机上模拟养猪规律。将模拟结果提供给农场;同时,还在《农业工程学报》上发表了论文。